介绍手表的书(关于手表的介绍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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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写了《上海手表厂》《上海手表厂之二》后,意犹未尽。此文主要是写点揭秘轶事,以及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。
上海手表厂史的书稿校样,本应1989年3月第一版,最后胎死腹中。
近日,翻找出《中国时间》的样书(此为绝版,别无分册),版权页上注明:上海三联书店,1989年3月版。这本胎死腹中的书,合作三方中仅我一人遭受损失。出版社收到全额赞助费,不用出书反而连成本也归零。上海手表厂的赞助费已列入生产成本。所以厂办沈主任对我说,我们都无所谓损失,最多这书不出了。
上海手表厂史的书稿校样,本应1989年3月第一版,最后胎死腹中。
是的,损失的就我一个人,他们当然无所谓了。我损失的仅是心血和名利,手表厂损失的却是历史。当然,当今人们只要辉煌,辉煌过后尽是废墟。古人说,不著一字,尽得风流。今天是风流过后,不著一字。白茫茫大地,什么也不剩。好干净啊!
以当时环境,个人不可能翻一个组织的“盘”。他们依势恃强“玩”的很嗨也很满足。在结束这次合作时,我对书记兼厂长的曹说:今后你永远不可能领导我了,我倒有可能和你的领导非常熟。对我的实话实说,他回以不屑的神情。
这本书成了我和上海手表厂矛盾激化的直接原因。同时,事情的发展也因此一语成谶。店大欺客和客大欺店,无非是河东河西而已,也不需要三十年的漫长。
日月如梭。我也通过众多渠道知道了许多实情。我曾主政一家日报的要闻部,手下十几名条线记者的采访范围覆盖了全市所有的单位,可以随时结识任何一位局委办领导。时任市轻工业局刘局长在调任新职之前,对接任的吴局长专门就表厂问题作了交代,而吴与刘在这方面的意见高度一致。毕竟,刘作为上海手表厂的创始人,曾连任四届厂长,知之深更爱之切。毕竟,上海手表厂是轻工业局、上海市的王牌企业,各级领导护旗责无旁贷。
后来,上海手表厂戚厂长升任市轻工业局副局长。曹高兴地兼任了厂长一职。由于表厂连年效益滑坡,市经委和轻工业局组织一个班子进驻表厂调查审计。
左为厂办王海生,中为厂长戚德林,,右为厂技术科余景武。此照片摄于1987年10月。
因为手表厂的毛泽东百年纪念“金表”造假事件,上海三大报政法部主任和记者均获悉相关情况。其中某报以红头内参形式上报了市委。位列市委常委、主管工业的蒋副市长理应看到这份内参。应该说,起码从这份内参开始,上海手表厂的问题已进入了市领导的视野。对手表厂这样的企业,当时是不能直接见报公开批评的。
调查审计期间,正是百年纪念“金表”的事惹得手表厂官司缠身。调查审计组内有人同情表厂,希望以注资、合并等形式助其渡过难关。但组内一位具有金融、股权运作专业背景的邬女士(化名),在审阅了表厂历年经营数据后表示:只有破产清算才是最低成本地选择。她的专业背景让她的话一锤定音。终审报告对曹不是很有利。审计项目结束时,戚副局长请审计小组去某高级饭店吃了一顿,豪华礼遇,以表谢意。一切世态炎凉、浪拍水激尽在杯盏觥筹中。
破产之后,意味着“上海手表厂”这块牌子永远不能启用。否则,债权人可以继续追债。
后来,和邬女士认识了。她已是业界著名的股权投资操盘手。听说了许多当年在表厂审计时的奇葩桥段,在对人品的认识上,我们颇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。
一个厂子的兴衰,有时就系于一个人的素质。专制铁腕加自以为是,往往失去众议之智的矫正,九十九次侥幸过关,经不住一次马失前蹄的溃败。当时行政架构俗称条块,条大于块(今天是块大于条),也就是局雄于区,处雄于街道。
当时上海手表厂党委下面竟然设立了一个政治部,叠床架屋式的豪华配置,今天听来如同笑话。但是,你再豪横的处级厂,若不待见于上级机关,难以想象。自古弱小之国凡慢辱强邻、无礼诸候,皆无善终。
后来知道,上海手表厂的“场面”原来就局限于杨浦区这片厂址之地,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如此格局,和“上海牌”这块金字招牌太不相称了。平台太小怎么呼风唤雨?只能被风吹雨打,落红飘零。轻才小慧何以叱咤风云。
杨浦人很有风格的。他们在场面上要恭维对方时往往这样说:兄弟,出道是我早,路道是侬粗。一语两吃,自奉酬人。如果吃饭过程中稍有瑕疵甚至没有瑕疵,也会说:这顿不算,下次重来。曹也常有豪爽之风,请客近尾声时一个电话叫人过来买单。他想不到的是,买单人中有我非常好的朋友。
也曾有人阴刻地对我说:假若曹升上去了怎么办?我笑答,他递给局里的报告或申请,不是石沉大海就是即刻驳回,这还有上升之望?那人又说,万一呢。我说没有万一,我可以专折奏事,你以为这是吃素的。那人不响了。后来和那人也渐行渐远。
上海手表厂厂史的口述者、原厂办主任周兴根。
为了此文,我几经曲折终于联系上失联很久的原上海手表厂办公室主任周兴根(即厂史这本书的口述者),他已84岁,在苏州养老。他声音宏亮,向我吐槽了不少羞于言人的往事。沪杭公路上与他毫无关系的一场车祸,因公受伤,按例休假,最后成为他人生的休止符。莫名呀,难道因为曾经的“口述”?当时有人暗示,最多书上放一个“执笔”。我说,无源哪有流,光有“执笔”那是创作了。回答我的是:那就干脆换成“厂史编写组”。无理又凶悍。
烟云过后,仍然澄明。前年在一次手表厂原同事的大聚会上,曾碰到曹。擦肩而过,形同路人。他依然高调发言,说我现在退休工资近万元,生活很好。好满足呀。知足长乐,只能祝他有一个安宁的晚年。
视野小有小的景致,格局大有大的豁达。人生何处不相逢,相逢未必再相识。据说,曾经是上海市最年轻的处级,后来变成了历史最悠久的处级。其实,不进不退也是一种境界,如同打了个通宵麻将最后说不输不赢的,我向来敬佩。
小时了了,大未必佳。古训自有道理。起步早,未必走的远;起步好,未必站得高;起步快,未必走的稳。
我在上海手表厂工作时开始写诗,因为工作因为诗歌,有一首诗于我印象很深。记得作者叫何达,现摘抄片段如下:
大理石雕成像,
铜铸成钟,
而我这个人,
是用忠诚制造,
即使是破了,碎了,
我片片都是忠诚。
这首诗的点睛之笔在于:即使碎了,片片都是忠诚。因此,才有了我的《上海手表厂》之一、之二、之三系列。三是中国文化的一个定数,一个金盆。之三之后,再无表厂。转身天涯!
按照片说明的排数,三排左一刘思仁(原上海手表厂厂长,后为上海市轻工业局局长),二排左六谢妙坤(我部门成品检验站支部书记)。
作者自注一一八十年代初期,上海手表厂的利润就上亿元了。这是一个极其傲娇的标杆。这样一家名企,无史无志,实在不堪。书中许多档案史料,如今不知流散何处。本文写作中曾得到知情人士特别关照,在此致谢!
图注:文中上海手表厂筹备处的合影,摄于1957年8月。据说有此照片者极少,上海钟表文化科普馆也未见收藏。
全文完。感谢您的耐心阅读,请顺手转发、点个“在看”吧~
相关链接:上海手表厂
相关链接:上海手表厂之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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